姑爷”二字吞了回去。
李鹤鸣放轻脚步,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,从泽兰手里接过酥梨,摆手让她退了下去。
林钰神色安稳,呼吸清浅,连身边换了个人都没发现,看来当真是睡着了。
李鹤鸣拾起倒扣在盘里的茶碗,斟了两杯滚烫的热茶放着,而后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削梨。
薄利的刀刃贴着薄薄一层金黄色麻点梨皮刮过,发出“莎莎”的声响,一指半宽的梨皮一圈圈掉落在桌上,李鹤鸣将梨切开去了核,削下一块还带着凉意的梨肉递到了林钰嘴边。
梨肉压在粉润的唇瓣上,李鹤鸣也不叫醒她,就静静等着看林钰何时会醒来。
梨肉的清香嗅入鼻尖,片刻后,椅子里的人睫毛微动,本能地张嘴轻轻咬住了李鹤鸣手里的梨,悠悠睁开了眼。
她咬得不重,就含住了一点梨子尖,李鹤鸣手一松或许就得掉在裙子上。
这梨是砀山产的酥梨,肉质细腻无渣,清甜爽口,梨汁流入久睡后些许干渴的舌尖,林钰眨了眨惺忪双眼,下意识吮了一口。
好甜。
她似还没清醒过来,有些呆地看了看不知何时回来的李鹤鸣,正要低头吃下梨肉,然而李鹤鸣这坏胚子却又把梨拿走,扔进了自己嘴里。
随后顶着林钰茫然的目光,又削了一块梨抵到她唇边。
林钰脑子没反应过来,见李鹤鸣又送来一块,仍乖乖张嘴咬住了,然而都还没吃到一口,李鹤鸣又拿走梨并放进了他自己嘴里,
两人一句话没说,却配合得默契。默契在于李鹤鸣逗林钰逗得兴起,而林钰也恍恍惚惚被他牵着鼻子走。
来回三次,林钰总算清醒了过来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李鹤鸣压根没想给她吃梨,只是在戏弄她。
林钰偏头看着他那张沉稳俊逸的脸,心道:真是奇怪,明明成亲前还端得派稳重之相,怎么这才一年不到就成了这般小孩性子。
这回等李鹤鸣又把梨递来,林钰却没吃,而是嘴一张,偏头咬住了他修长的手指。
牙尖扎在屈起的骨节上,不可谓不疼,李鹤鸣手臂一僵,拧了下眉。
他终于舍得开了尊口:“萋萋,别咬。”
因疼痛,他声音听着有些沉,然而林钰却没听,她摇头,甚至还用牙齿咬住骨头磨了磨。
李鹤鸣吃痛,放下梨去掰她的牙,林钰闭紧唇不松口,二人孩童似的闹起来。
闹了一阵,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,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院门处,林钰立马松了口。
陈叔领着神色肃穆的何三进院。梅树下,林钰与李鹤鸣皆正襟危坐,正围着石桌细细品茶,悠然自得,一派闲适。
李鹤鸣垂下手,借石桌的遮挡,伸出手指在林钰衣上擦了擦她留下的口水。
换来林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。
李鹤鸣挨了一下,像是终于觉得舒坦了,老实了下来。
何三朝李鹤鸣大步行来,没看见二人的小动作。
他站在石桌后,对林钰拱手恭敬道了声“夫人”,随后上前两步,俯首在李鹤鸣耳边低声道:“两个时辰前徐青引乔装出门,在白府前的街边小摊上见了卫凛。”
李鹤鸣仿佛并不意外卫凛会找上徐青引,又或者徐青引会找上卫凛,他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,问道:“谈了什么?”
何三低声道:“徐青引递了张条子给卫凛,卖了一条关于您的消息。但具体说了什么尚不得知。”
他顿了顿,皱紧眉头:“那消息卖了三千两。”
卫凛不比李鹤鸣,绝非家大业大之辈,能让他出三千两买下的消息,必然不会简单。
而李鹤鸣这些年循规蹈矩,唯一犯过的错又能让徐青引得知的,无非是当初在审讯王常中一案时与林钰私下见过数面的事。
李鹤鸣淡淡道:“知道了,继续盯着。”
他屈指敲了下桌面,招手示意何三附耳过来。何三屈膝在他身侧蹲下,李鹤鸣低声道了几句。
何三听完,神色万分愕然地看向李鹤鸣:“镇抚使,这——”
李鹤鸣道:“按我说的做。”
何三见他态度坚决,只能应下:“是。”
他起身离开,但走出几步,又突然折身回来了。他搔了搔耳廓:“镇抚使,还有件事——”
李鹤鸣见他支支吾吾,抬眸看了他一眼:“说。”
何三想问的是私事,他似觉得有些难以启齿,愁着眉眼道:“您知道我一直想接白蓁姑娘出教坊司,但前些日礼部的人告诉我白蓁姑娘身后有人,没法子接出来。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白姑娘身后是何人?”
他显然是自己查过,又没查出结果才迫不得已来问李鹤鸣。李鹤鸣看他急得上火,嘴皮子起泡,倒了碗茶推给他。
那茶烧得滚沸,何三却不知是没瞧见冒着的热气还是怎么,端起来便饮了一口。
滚烫的沸水烫麻了舌尖,他一梗脖子咽了下去。
第五十四章 二皇子1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